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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賜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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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賜婚

(宣武侯之女宋絮清,儀靜體閑)

陳深也瞧見了她們, 悄聲和徒弟說了道話,緊忙走了過來。

宋絮清撇了眼還在和祈安大眼瞪小眼的裴徽瀾,扯了扯她的袖子, 輕聲道:“陳深公公。”

“什麽?”裴徽瀾略顯疑惑地側過身, 順著她的眼神望去,就見陳深膝蓋彎下單膝跪在地上, 手中高舉著聖旨不讓其落在地上, “參見公主殿下。”

金燦燦的聖旨落入裴徽瀾眼簾,視線越過他掃了眼王府門口的一隊人馬,眉心蹙了蹙:“公公是來找三哥的?”

她身邊的宮女扶著陳深起來, 陳深笑著頷首。

若這道旨意是壞事,他定然不會笑到瞇起眼眸,宋絮清略一思索, 當下就對這道聖旨有了猜疑心。

王府大門大開, 侍衛退至兩側, 在外的祈安凜神領著他外裏走,宋絮清和裴徽瀾相看了一瞬, 也跟在後頭走進去。

陳深攜聖旨而來的消息早在他尚未抵達王府前,就有人將消息遞到了王府,祈安領著他走進去時, 裴牧曜已在正廳等著,澤川上前將他往正廳的方向帶去。

他離去時瞥了眼宋絮清,宋絮清依稀能夠察覺到他眸光中意味不明的色彩,塵封在心中的疑惑呼之欲出。

這時候, 祈安道:“公主, 宋姑娘, 請隨我來。”

陳深是去宣讀聖旨的, 非王府之人不宜在側。

兩撥人去向不同之處的鵝卵石走道,潺潺流水聲丁零悅耳,鵝卵石小道兩側砌起了流道,清澈見底的泉水潺潺流去匯入池中,又從池中的另一側緩緩流出,循環往覆。

然而不管是往哪兒去,勢必都會經過正廳。

裴牧曜不疾不徐跪下領旨的模樣刻入宋絮清的眼眸,遠遠地望去,他神色如常並未見有任何異常。

想起裴徽瀾適才所說的事情,但那晚她來王府時,他並未和自己提過分毫,怪不得翌日裴翊琛入宮請旨,宮中久久都沒有消息傳出。

身側的裴徽瀾還在追問著祈安,為何這幾日不見他們幾人入宮的,宋絮清心中裝著事,並未將祈安的回答落在耳中。

裴徽瀾追問了好久,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,頓時洩了氣。

斜眼看到宋絮清若有所思的眼眸,她又問:“想什麽呢,如此安靜。”

倏地被點到的宋絮清有些恍神,怔楞須臾後道:“只是在想皇上的話是什麽意思。”

讓她日後不要再去國子監,必當是要將她的婚事定下,可此刻送來王府這道聖旨是什麽,又是何意,她搞不懂。

在這件事上裴徽瀾也猜不準父皇的意思,一聽是在想這件事,也沈默了下來。

直到祈安的聲音響起,“公主,宋姑娘,綏薈院到了。”

宋絮清擡眸,門匾上利落飄逸的字眼映入眼簾。

裴徽瀾見她有些失神,解釋道:“這兒是書院,也是父皇題的字。”

宋絮清頷首,怪不得覺得這個字有點兒熟悉,原來是之前曾在東宮見過。

綏薈院長廊盡頭坐落著一處廊亭,還未走近就看到了傅硯霽坐在那兒,慢條斯理地沏著茶水品茶,在他左手邊的茶盞中只剩半盞茶水,這兒適才有人坐過。

可見祈安匆匆跑出王府所說的,並非在撒謊。

走近後宋絮清才發現,這座廊亭與南澗寺清河院那處幾近相似,唯一的不同就是那把懸掛在側的長劍,這兒並沒有。

傅硯霽似乎是知道她們的到來,對於她們二人出現在這兒並不驚訝,起身對裴徽瀾行了個禮,道:“聽說陳深公公來了,王爺怕是還要會兒才能回來。”

他將已經沏好的茶水倒入杯盞中,遞到她們跟前。

宋絮清指尖落在杯盞上,眸光對上他的眼神,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,好似是好奇,又好似揶揄。

她抿了抿唇瓣,只當作沒看到,呷了口茶水。

身後傳來陣陣腳步聲,沈默不語的眾人不約而同地望去,看到來人時又不約而同地收回了眸。

倒是裴徽瀾,收回註意力後覺得不大對勁,又轉頭看了過去。

來人出示了宮牌,守在長廊兩側的王府侍衛垂眸退了下去。

等來人走近後,宋絮清才看清他的身影,來人竟然是陶太傅身邊的侍從。

裴徽瀾也認出了他來,神色一凜,半信半疑地問:“我怎麽覺得,是來找我的?”

不等宋絮清回答,侍從就已經走到了廊亭外,他並沒有走進來,只是垂頭站在外頭,道:“公主殿下,太傅在尚書堂等您,說若您今日不回去,他也便在尚書堂不離開。”

裴徽瀾:“……”

怎麽就忘了,她是逃學來的。

在教導課業一事上,皇帝給了陶太傅極大的權利,是以陶太傅也未曾畏懼過他們,只當他們是普通學子看待。

宋絮清目光垂下,落在侍從身上,聽他的意思陶太傅只是找了裴徽瀾回去,“太傅沒有尋我?”

侍從仰眸看了眼,而後搖頭。

得到確定答覆後宋絮清心驚了一瞬,沒想到皇上的消息那麽快就傳到了尚書堂。

“你似乎變了許多。”

裴徽瀾走出綏薈院不過一息,傅硯霽清清冷冷的嗓音響起。

話中帶話的話語令宋絮清環著茶盞的白皙指尖緊了幾分,她擡眸定定地看去,佯裝不懂:“嗯?”

“在我的印象中,你還是個和傅琬搶糖吃的小丫頭。”傅硯霽不急不慢地說著,想起好友背脊上的青紫不一鞭痕,幾處綻開的皮肉被清水泡過有那麽些發白,他聲音沈了沈:“我前幾日見傅琬整日亂竄,想著她也是個大姑娘,要是像你近日一般沈穩下來,也不錯。”

昨日祈安匆匆趕到國公府時,就差當場給他跪下了,求他幫忙勸說裴牧曜,就算是鐵打的身體,也禁不住他這麽作。

傅硯霽跟他趕來王府才知道他傷得極重,躺在床榻上臉色冒著不正常的紅,額間摸上去燙得他不由得收回手,跟被火灼過似的。

追問之下,祈安才硬著頭皮將在宮中發生的事情去頭去尾和他說了遍,大意就是裴牧曜入宮請旨賜婚,被聖上抽了滿身的鞭痕回來,昨夜又不知是怎麽想的,竟然想出了苦肉計這一招。

傅硯霽一聽就明白了,裴牧曜這使的可不是什麽苦肉計,他只是在側面的告訴皇上,在這件事上他可以做到什麽地步。

“只是昨日轉念一想,哪有人是無緣無故變得沈穩的。”傅硯霽頓刻須臾,垂眸瞥見她泛白的指尖,繼續道:“你兄長還在京中時,我和他也算得上是好友,日後……”

說著他忽而笑了笑,“算了,也用不上我幫忙的地方。”

宋絮清聽明白他的意思,捏緊的指尖也漸漸松弛下來,知道他和裴牧曜的關系不錯,或多或少是聽說過自個的事情。

思及此,她視線落在傅硯霽沏茶的動作上,道:“有件事情,我想問問世子。”

傅硯霽用木制的寶鑷夾著茶盞,不疾不徐地放入冒著熱氣的水盆中,“你說。”

“王爺身上的傷,何處來的。”

宋絮清慢條斯理地問著,細細地丈量著他的動作,但說完也不見他有任何的差錯,甚至一絲停頓也沒有。

來的路上她就在想,前幾日無意間瞧見的鞭痕到底是何處來的。

裴牧曜並非左利手,自然是右手執長鞭,如此怎麽揮也不會揮到右手手背上,並留下依稀發紫的痕跡。

那時候她心中裝著事情,他隨口一說她也不會懷疑,今日見茗玥反常的動作以及進王府後,澤川視線掃過她時的停頓,她就知不對。

滾過燙水的杯盞被放在帕子正中間,茶盞散著熱氣。

傅硯霽狹長的鳳眸微微挑起,道:“他去求賜婚聖旨,被抽了一頓。”

祈安深吸口氣:“……”

他在這兒憋了許久,尋思著到底要不要說,沒想到傅硯霽如此幹脆利落。

宋絮清愕然看他,“鞭刑?”

還是皇上親自動的手!?

傅硯霽‘嗯’了聲:“整整十鞭,落在他的背上,我聽別人說他是一聲也不吭,我聽著都覺得心顫。”

宋絮清:“……”

他口中的‘別人’:“……”

祈安差點兒就要站不住了,想要過去捂住他的嘴或者將他拉走。

傅硯霽不緩不慢地往茶盞中註入新的清泉:“他這人也軸,前天夜裏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,竟然命祈安和澤川兩人往他身上倒涼水,他那時昏睡醒來不過兩個時辰,當夜又發起了高熱,今日這道聖旨,如果不出意外,就是送些東西來安撫他的。”

宋絮清倏地站起身,就聽到他說。

“不過你也別著急。”傅硯霽揚揚下頜,示意她坐下,“他這人皮糙肉厚的,死不了。”

宋絮清緊抿的唇瓣抽了幾息,想起裴牧曜此時還在正廳領旨,欲言又止地坐下了。

眸前閃過前夜看到的鞭痕,應該是抽在背脊上是無意間帶到的,可若是無意間抽到都能留下刺眼的痕跡,背部呢……

宋絮清呼吸一滯,不敢想象。

他前天夜裏搭錯了筋,是因為她來和他議親,所以才出此下策嗎?

自己何德何能,得以他如此對待?

宋絮清垂眸怔怔地凝著沈在茶盞下方的點點茶渣,心底漸漸湧上股別味的異樣感,酸酸的澀澀的,就好似被人拽住了心口,狠狠地往上拉扯。

見狀,祈安擔憂地看向傅硯霽,又覺得這話是不是重了點。

傅硯霽挑眉,他可什麽重話都沒說,不過是講了實話罷了。

不過餘光瞥見裴牧曜走來時,他還是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寶鑷,整了整衣裳長擺往他的反方向離開。

祈安眸光詫異地隨著他的身影移動,又落在宋絮清沈下的嘴角上,眼皮子抽了幾次,小聲提醒:“宋姑娘,王爺來了。”

宋絮清擡眸,清澈的眼眸中滿是茫然無措,環視了下四周才看到邁步不疾不徐走來的裴牧曜。

隔著這麽遠的距離,她似乎都能看清他微微揚起的嘴角。

可不論是前世還是這一世,宋絮清從未聽人提起過裴牧曜是個溫沐之人。

都只言三殿下看似容易接近,可稍稍靠近幾步就會發現,他就像深夜倒影在池中的月色,皎潔地讓人心神愉悅想要靠近,可靠近後就會發現不過是鏡花水月之景,指尖觸碰到水面的剎那,月色便會消失無影。

宋絮清實在無法想象得到,裴牧曜跪在大殿中的表情,也不知長鞭抽在他身上時,他到底在想些什麽。

裴牧曜邁步走近,對上她沈沈的眼眸,頭一次見她眼眸如此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他。

他挑了挑眉坐下,掃了眼話都沒說就離去的傅硯霽,“今日不是國子監開課的時日,你怎麽跑來了。”

宋絮清沒有回答他的話,少頃之間她倏地站起身,指尖環住裴牧曜的右手,另一只手眼疾手快地將袖擺往上一拉,青紫不一的鞭痕刺入她的眼簾,刺得她都忘記了呼吸。

手臂處的鞭痕要比手背上的要重上幾分,就連痕跡也比手背上的要寬上些許,足以見得那鞭子得有多麽粗.大。

宋絮清擡起的指尖輕顫著,不敢落在傷口上,生怕刺到了他。

裴牧曜沒想到她會來上這麽一出,直到一滴清淚砸在他手臂上時,他眸子緊了緊,拉下袖子,“鞭痕看著嚇人而已,早已經好了。”

宋絮清眼前滿是霧氣,啞著聲:“抱歉,我不知道——”

“是我自己的想法,和你無關。”裴牧曜接過澤川遞來的帕子,微微靠近些許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,擦去盈睫的淚珠,“我知道用什麽樣的方式最有效,與其彎彎繞繞不得解,都不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行之有效。”

他嗓音溫和安撫著,落在宋絮清心中猶如千金,“可你還用水染了傷口,你可有想過,若出現一絲絲意外,那便是喪命的事情!”

裴牧曜幽深的瞳孔微微掀起,不輕不重地落在祈安身上,溢出口的語氣卻要比適才還要柔和上幾分,“且不說我是個男子,還有太醫守著,不會有意外發生的。”

“這話不對。”宋絮清深深地吸了口氣,擦去縈繞在眸中的水光,垂下眸定定地看著裴牧曜,“不管此事最終如何,王爺的恩情,我此生都無法償還,來世若是……”

男子的大掌捂上她的唇瓣,嚇得宋絮清瞪大了眼眸,呼吸都停了。

裴牧曜沒想到她在感情上是如此的遲鈍,呼吸盈盈環繞著他的手心,帶著點溫熱,他收回了手:“別來世了,就這世還清就行。”

他松開手的瞬間,宋絮清悄悄地呼了口氣,“怎麽還?”

“以後你就知道了。”裴牧曜道。

這話說的不明不白的,但宋絮清擱下手中的帕子,應下了。

不過她瞥著裴牧曜手背處的鞭痕,耳中浮過傅硯霽口中的十鞭都落在背上的話。

裴牧曜見她視線微微擡起,眼眸中帶著些許疑惑,掃向了他的身後,他側眸望去,並未見後頭有什麽。

他脖頸處並無鞭痕,宋絮清抿唇,她個姑娘家家的,光天化日之下也不好上前扒了他的衣物,又默默地收回了視線。

裴牧曜看出她應該還在想著那件事,喝了口茶水潤了喉嚨,“你今日為何不去國子監。”

提到這個,宋絮清眸色平靜了許多,“皇上讓我以後不要再過去了。”

說是不去國子監,實際上也是在告訴她,以後她就不再是裴徽瀾的伴讀。

聞言,裴牧曜眸光微閃,不疾不徐地放下茶盞。

不過宋絮清剛剛就已經想通了,剩下的事情都是她的事,不能再拖累裴牧曜了,這份恩情她記下了,往後不管這道賜婚聖旨是何,她都會拼勁全力助他一臂之力。

想通後渾身輕松,宋絮清起身:“我還得回府給父母報平安,就不在你這兒多待了。”

裴牧曜頷首‘嗯’了聲,送她出了王府。

他們往外走時,還有不少人搬著各式的箱子往裏走,管家站在一旁指揮著哪個箱子應該放在哪個院中。

管家也是見過世面的,只是現在也不由得咋舌,這隨著聖旨賜下的竟然有整整八十擡箱子,就是許多人家姑娘的嫁妝都不比這個多。

“父皇將戶部和吏部的事情交到了我的手中,又送了些東西來府上。”

裴牧曜嗓音清冽冷漠,對這些事情都沒有任何意外。

宋絮清的心卻沈下了。

吏部不說,戶部的事情在此之前應該是歸裴翊琛的,現下交到裴牧曜手中,她把不準皇上這是在安撫他的傷,還是安撫他日後婚事‘被奪’的難堪。

但不論是何種意思,宋絮清都不想再麻煩裴牧曜了。

若和裴翊琛的賜婚聖旨真的下了,她若逃不了,那也會將他的後院攪個天翻地覆。

裴翊琛不讓她好過,她也不會再像上一世那般,任他欺淩!

出了王府,在外頭等著的茗玥垂頭沈默不語,宋絮清心中有著事情也顧不上她,只是看了幾眼後就上了馬車。

宋祎下了朝後就回了家中等著,等了約莫兩個時辰都沒有見女兒回來,轉身就進了書房取出佩劍,擺在了桌上。

當下就和徐氏說,若一個時辰後還沒有等到女兒回來,他就要入宮去了。

徐氏不語,並未駁過他的話。

若真要講實話,對於皇家,她心中也是有怨言的。

她的孩子生在侯府,長子年紀輕輕就去了邊疆,無命令不可返朝,這麽多年,若真是有心的都會讓他回來看一眼,可他卻一步都不能踏入京中。

幼子出生後不久也被送去了隔著長河的母家,一年只能回來一次,唯剩這個女兒在他們身邊長大。

侯府如此隱忍退讓,可還要將他們逼迫到如此地步,是何等的薄情寡義!

好在不過半個時辰後,守在門口的張嬤嬤一路跑回來報信,“侯爺,夫人,小姐回來了!”

宋祎和徐氏相看了一瞬,夫妻二人也顧不上什麽禮數,快步往門口趕去。

回程時宋絮清也讓馬夫快了些,本是要兩刻鐘的時間,不過一刻鐘就回到了府上。

見雙親小跑出來,馬車才停穩她就從上面蹦了下來,提著裙擺一路跑過去。

“小心點!”徐氏喊著,牽緊她的手上下打量著,確定她並無異樣後問:“怎會待了那麽久,皇上跟你說什麽了?”

宋絮清抻開手盈盈轉了一圈,給他們確認自個並沒有任何不適,才道:“就說了幾句話,不過是等的時間比較長。”

徐氏松了口氣,“那就好。”

宋祎繃緊的面孔也緩緩地松開,眸中的銳意化成了水散去,邊往府中走邊問:“說了些什麽。”

宋絮清抿了抿唇,心中有了思量,道:“王爺在宮宴結束的那晚去了承天宮,求皇上賜婚。”

“什麽?”徐氏失態地驚呼出聲。

“皇上龍顏大怒,賞了王爺十鞭子。”宋絮清嗓音有那麽點緊,啞了幾聲,又道:“次日太子也入了宮請旨,皇上這次讓我過去,只是問我對兩位皇子有何認識。”

聽到十鞭子的時候,宋祎黝黑的瞳仁震了下,聽完女兒的話,說:“此事要多謝王爺,是王爺的話給我們拖了時間。”

若不然太子殿下入宮請旨那一日,賜婚聖旨就會下來了。

宋絮清頷首:“我回來前去了王爺府上,皇上給王爺賜了些東西,可能是在安撫他。”

“嗯。”宋祎側過眸,和女兒對視了眼,心知思緒是落在了同一處。

宋絮清對皇上並不了解,回來的路上也只是在猜測,現在看到父親的眼神,她就心知不好。

身後傳來緊促的腳步聲,楊業啞著聲道:

“侯爺,太後娘娘身邊的尹公公帶著人往府上的方向來了。”

宋絮清神情繃緊,垂在身側的手捏緊,上一世的賜婚聖旨,也是尹公公送來的。

他們適才也沒往裏走幾步,但返回門口時,恰好看到尹公公下馬,手中捏著道和適才在王府前看到的聖旨一模一樣的顏色。

宋絮清垂著眼眸,跪在了雙親身後。

“奉天承運,皇帝詔曰:宣武侯之女宋絮清,儀靜體閑……”

眼前的一幕和前世賜婚是的場景重疊在一起,也是這個時節,也是這個時辰,人依舊也是那些人,甚至就連尹公公此刻念著的聖旨,用詞同前世也是同樣的字眼,並無任何的變化。

在此之前,她總以為只要做出了選擇便會有變化,可沒曾想兜兜轉轉,還是回到了原地。

“故封宣武侯之女宋絮清為瑞王妃,擇日完婚,欽賜。”

話音落下,宋絮清猛地擡起頭,不可思議地看著尹公公。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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